任氏一听武燕宁,泪瞬间就止住了。她一咕噜从椅子上坐了起来,眼里多了些光亮。
她的彦儿虽不在身边,可是她的燕宁还在身跟前儿呢!
经这一提醒,她瞬间来了精神。“对!我还有我的燕宁!”
这脸上的泪也顾不得擦,她忙招手。
“快扶我起来!我要给燕宁修书一封。”
这书信写得着实是不容易,整个过程里任氏是又哭又骂,哭的是自己遇人不淑,骂的是柳氏狐媚惑主。
好不容易差人把书信送出去了,她这才能安宁下来,喘上那么一口气。
任氏的书信到的时候,武燕宁尚还在御书房作伴。她这一回来,便听宫人说家里母亲送书信来了。
她闻言一喜,心里想了想,着实是好些日子没见母亲了。只以为任氏是思念极了她,才差人送来书信的。
可这打开信一看,信虽不长,但字字怒讨,句句委屈,就连那信纸上还能清楚的瞧得见斑斑泪痕。
武燕宁柳眉倒竖,眉眼里立刻染上一层寒霜。
“好一个贱坯子!本宫还好好着呢,就敢这般欺辱母亲!”
香阳见她如此大怒,就是不去瞧信,也能猜着几分。这一定又是与那妾室柳氏有关。
她们尚还在府里的时候,这柳氏就不怎么安生。
不过要说起这柳氏,她还真是有些本事。
柳氏没有什么大来头,一个市井之女,能靠得也就是那狐媚人的本事。前朝时,她便靠着这本事,狐媚住了她们家老爷。老爷官至宰相后,更是要把她抬进门来。
夫人的母家就算再强,也哪比得过宰相的权势,夫人只能忍气吞声依了这事。
前朝被灭,夫人的母家也跟着没落了。
好巧不巧的是,柳氏的哥哥柳元良却得了当今陛下的赏识,柳氏在府里也就更一发不可收拾。直至最后,竟是猖狂到要老爷将她抬为平妻。
也幸得她们家娘娘那时入了宫,受了陛下宠爱,方才能阻下这一遭。也因着此事,娘娘恨透了这柳氏。
“这事都是因为长乐,若不是她有意跟本宫作对,怎么会有此般的事情发生!”
长乐公主此举正戳武燕宁的软肋。她虽恨极了长乐公主,却一时又满心的疑惑。她们武家的这些事情都被算作家丑,素来都是关起门来闹不外传的,这长乐公主又是从何知晓的。
“难道长乐与柳氏勾结了起来?”武燕宁喃喃自语道。
香阳并没有听见她的话语,忿忿不平道:“奴婢瞧着,长乐公主此事就是有意冲着娘娘来的。她上次···”
话说到这儿,香阳似是忽地想起了什么,话直接断了。
武燕宁瞄了她一眼,“有什么便说。”
香阳犹豫着又开了口:“上次的事,陛下不仅没罚,还赏了她。这次···”
这话还未说完,一个清脆的响声便从耳畔传来。
香阳瞧了一眼地上摔得粉碎的茶盏,哪还敢把话继续说下去。
武燕宁脸色阴沉得吓人,她沉默了许久,从牙缝里吐出一句话来。
“本宫要去见陛下。”
香阳忙去拦住,“娘娘您这才从御书房出来,这又···”
武燕宁冷声打断她的话,“本宫难道任由她们欺负到本宫头上来!”
香阳见她健步如飞的步子,也自知是拦不住了,忙小跑跟了上去。
当夜,又一道旨意下达了武家。
武文昌夫人任氏贤良淑德,教子有方,特封一品诰命夫人。
刘国安见任氏领完旨,这才笑眯眯的向武文昌恭贺:“武大人,真是好福气。小的未出宫前,陛下还跟小的夸赞呢。”
“陛下说武大人当真是娶了一位贤妻,不仅培养了四位这般优秀的公子,还帮大人将这府邸打理如此井井有条,让大人无后顾之忧。”
他顿了一下,语气似是重了一些。“得妻如此,夫复何求。”
武文昌见刘国安亲自来宣此旨,尚还有些懵,但一听这话,心中顿时都是惶然。
“请转告陛下,微臣谨记陛下之言。”
“陛下夸赞,大人何必如此。”刘国安笑着上前将武文昌扶起,“大人的话,小的一定尽数转达给陛下。”
任氏瞧见武文昌这惶恐的模样,再斜眼一撇柳氏那惨白如纸的脸,闷在胸口那口气这才算出了,顿时感觉浑身轻松、舒畅无比。
多亏她还有个盛宠无限的女儿,不然指不定让那柳氏怎么糟践自己呢。
刘国安事情也办完了,便行礼要走。
武文昌拦下,亲自送他出了门。
任氏扶了扶发髻上的玉簪,“柳氏,如今见了我,该如何?”
柳氏贝齿咬着唇畔,不情不愿的俯身行了一个礼。
任氏一脸的不满意,“好歹我也是陛下特封的一品诰命夫人,你一个妾见了我还敢不行跪礼。”
此刻武文昌不在这儿,柳氏自知没了依靠,斗不过任氏。但她又不愿意就这么给任氏跪下,两人便僵在了那儿。
刘妈也不知什么时候绕到了她的身后,抬脚朝着她腿弯处猛地一踹。
柳氏腿一弯,身子像是薄纸般晃了两下,“扑通”一声跪了地。
任氏的笑声随之而起,笑得得意,笑得猖狂。
武文昌回来正好见到这一幕,他刚想张开口,忽地想起了刘国安的话,便又住了嘴。
柳氏委屈巴巴的瞧向他,娇唇蠕动,想要说什么,但又看看任氏,一脸不敢说的样子。
武文昌终是不忍见她这般,向任氏开了口:“夜里风大,夫人快些回房吧。”
任氏一眼看穿他的伎俩,冷笑一声。
“你到底是心疼我身子受凉,还是那个贱人?”
刘妈抬头瞧了一眼武文昌,见他脸色很是难看。
夫人让柳氏跪地行礼,是有理有据的,就是老爷也挑不出什么理。但此时这话,分明是让老爷当众难堪,这脸色能好到哪去。
她赶忙凑到任氏身边,扯了一下任氏的衣袖。
任氏兴头上哪管这些,她甩开刘***手,笑吟吟的走到柳氏跟前。
“你可知错了?”
柳氏紧抿着唇,不说话。
“还不知错,那你就在这儿跪上一晚上吧。”
此话一出,刘妈一惊。
在这儿跪上一晚上,别说柳氏那纸片般的身子,就是体格健硕的男人也受不了啊。
她还没说话,就听见武文昌压着火气的低吼。
“还不快把夫人请回院去,风大伤了夫人的身子,你们能担得起吗!”
刘妈也不敢多言,忙上前去搀任氏。
任氏听他话恼了,还不想走。
刘妈忙低语道:“夫人想让惠妃娘娘白费力气吗?”
这一句话定住任氏,她瞅了一眼还跪在地上的柳氏,那眼神似是要生吃了她一般。
刘妈使劲拉着任氏的身子,她终是不情不愿的回了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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