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二章：我会还手
贾春芳骑上二八自行车，出了大门。
宋余在屋子里，是看见他们走的。
她心里很平静，没有嫉妒也没有羡慕。
宋余洗了脸，坐回到自己的房间里。
她又翻开家里的日历，看着上面的时间：一九八九年七月十八日。
她已经重新回到这个地方快一个月了。
也已经重新熟悉起来了这里的生活。
只是，她再也不想当从前那个懦弱被动、糊涂半辈子的宋余了。
她从书包里找出一个旧日记本，回忆起自己前一世所经历的一切。
把她认为很重要的事情都大概的回忆起来时间，并且在本子上清清楚楚的记录下来。
这些，都是要她去改变的。
“一九九零年夏，小学升初中，贾……”
砰！砰砰！
她的日记还没有写完，玻璃上突然传来了拍玻璃的声音。
她抬头一看，是宋龙和宋虎在外面看着她。
她和宋龙和宋虎的交集一向不多，“干嘛？”
“出来呀，二姐。”
“有事吗？”宋余心底生出一丝警惕。
“我看见一本书不知道什么书，你过来看看啊。”宋龙对她说道。
她放下笔和日记装进书包里，出了门来。
“什——”
砰！
她的话都还没有说完。
膝盖上和手掌上都传出来了火辣辣的痛感。
同一时间，院子里响起了宋龙和宋虎哈哈大笑的声音。
宋余慢慢爬起来，看着自己腿边那根细细的麻绳，她明白了过来。
怪不得他们喊她出来，原来是故意绊她一个跟头。
“很疼吧，二姐，哈哈哈。”宋虎在不远处，笑得捂着肚子跺脚。
宋龙眼睛直勾勾的看着她狼狈的样子，就好像就在等着她哇哇大哭一样。
要知道，从前的宋余唯一反击的方式就是眼泪了。
当然，她的眼泪也从来都没有值钱过。
宋余垂了垂眸子。
再抬头的时候，脸上却没有任何生气或者是恐慌，更别提掉一滴眼泪了。
她只是故作无奈的拍了拍手上的尘土，一副作为姐姐的大度模样，“你们两个鬼头也太调皮了吧。”
“嘿，二姐，你都不哭啊。”宋虎抻着脑袋问道。
她不哭，那可真是无趣。
“我有什么好哭的，你们两个以后不要搞这种无聊的游戏了，我回去吃西瓜了。”说着，她转身进了屋。
这个时节农村的西瓜是最很宜的。
甜甜的汁水红心的瓤，更是小孩子们的最爱。
宋余从柜子下面滚出一个，就搬到了案板上。
外面宋龙和宋龙听着里面咔嚓咔嚓切西瓜的声音，不禁吞咽起了口水。
宋虎扯扯宋龙的胳膊，“哥，我也想吃西瓜了。”
“对了，你俩要不要吃西瓜啊？”里面传出来宋余热情的声音。
宋虎的眼睛登时亮了，“哥，走，咱们吃西瓜去！”
他们二人小跑着推开了宋余家的虚掩着的房门。
咚！
哗啦！
一盆子凉水从头顶泼了下来。
把宋龙和宋虎淋了个透心凉儿，湿透了衣裳和头发的样子，跟落汤鸡别无二致。
他们两个吓懵了。
抬起头来的时候，只见宋余正吃着一块西瓜，笑眯眯的望着他们。
现在，才不过几分钟的功夫，就变成了宋余看他们狼狈的样子了。
宋龙先反应了过来，“宋余，你在骗我们！”
“是啊，可是谁让你们先骗我的呢。”宋余抬了抬膝盖，那儿有一块皮肤已经破了皮了。
“你等着，我要告诉我妈。”宋虎年纪小些，咧着嘴眼眶子都红了，一转身跑回了他家的屋子。
宋余则慢悠悠吃完一块西瓜才出了门来。
她出来的时候，刘玉华也冲出了来了，扯着宋虎的胳膊过来对宋余破口大骂，“你这赔钱货死丫头，你想干什么，你怎么可以把你弟弟泼一身水呢？”
宋余对此一点都不意外，“我泼他是为了惩罚他，我是他们的姐姐，所以不能由着他们乱来。”
“他们干什么你要下这么狠的手，这要是感冒了，怎么办？瞅瞅，这衣裳湿透了都，你给洗吗！”
“我可以给他洗衣啊！”宋余又把腿抬了起来，“不过，婶，咱们一码归一码，在我给他洗衣服之前，你得给我买点擦伤的药吧。我这伤，可是你两个儿子下绊子给我绊倒了的。”
“你，你就不会让着他们点吗？他们比你小好几岁呢。”刘玉华依旧不爽的嚷嚷，看着她两个儿子的样子，可给她心疼得不行。
宋余听得这话，“诶，婶，你还比我大一辈呢，我怎么都没有看见你让着我过？”
刘玉华又被怼住了。
“你，你这孩子，太不懂事了，我看我得替你妈教训你才行了。”刘玉华伸手抓住了宋余的衣领子。
宋余才十一岁，瘦瘦弱弱，被刘玉华拽起来就跟扯一只小鸡一样简单。
宋余挣扎着，望着刘玉华，眼神一瞬不瞬，声音低低的，却是一点不怕，“婶，你别给自己找麻烦了，我妈是不疼我，可我妈也讨厌你，你要把我怎么样了，我妈一定借着这个事情跟你没完。”
妯娌做了十年，刘玉华也是相当了解贾春芳这个人了。
因为前些年贾春芳生不出儿子，她的气焰一直都有点嚣张，明里暗里对贾春芳颐气指使，还去老人面前嚼舌根子。
老太太一向疼家里男丁，所以偏心着他们这一房。
所以贾春芳生了儿子后，就算扬眉吐气，也是都怨着怨着之前的事情。
明里暗里，两个人一直都在较劲。
就昨天广是孩子们考试的事情，就能看出一二三来。
所以这些年来，妯娌两个人之间的关系可以说是从来都没有好过，就算过年过节也只是表面上的来往一下。
到现在，连宋建国和宋建来兄弟两个都不太说话了。
刘玉华心里明白，宋余说得对，今天这点事儿闹下去她也讨不到任何好处的。
于是松开了宋余，“我告诉你，我是看你年纪小，才不跟你计较的。你以后不许再欺负大龙和虎子，否则我叫你二叔跟你算账！”
宋余依然没有被刘玉华唬住，“那我也告诉婶你，回去得好好教育他们。他们再来惹我，我还是一样会还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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