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幸好她发现这个时代还没有冰,之前出去鬼市见到过硝石,就买了一些回来,只是一直都没敢动手制作。
但是这已经到了生死关头,她也顾不了那么多了。
幸好张千户也没有怪罪她的语气不善,反而对那两个罐子里的东西产生了好奇,他走到罐子旁边,拿手碰了一下,冰得她又缩了回来:“这是何物?”
“冰!”
“冰?”张千户转头疑惑的看着蒋初音,这个时候的他看着就像稚童一般,对于未知事物的好奇,眼中完全没有了平日里的肃杀之气,“是怎么做的?”
“不能说!”蒋初音态度坚定,“老爷可有想过,盛夏刚至,霜儿姐姐就差点废了一条腿,我会的东西不多,但只要能保命,我会自留,定不会外传。”
“你是觉得你会做这个……冰,我就不会杀你?”
“当然不是,老爷只差做错事和无用之人,我从未做过事,而且,还算是有点用处,最主要的,我是齐家那边介绍过来的人,老爷不会随便杀。”
蒋初音在情急之中早就已经忘了要自称奴婢,她双手紧紧的握着,背后的衣服早就已经被冷汗浸湿了。
张千户重新回到座位上,开始看起了折子。
蒋初音紧紧的抿着唇,正要转身走出去的时候,却听身后的张千户淡淡的问道:“你到底是什么人?我只给你一次机会说实话,不然,就算是齐家,也保不住你。”
蒋初音转头看着他,张千户的眼神透着森森的冷,她静了静心,转身走近:“我叫蒋初音,我娘王氏曾经在千户府做工,可是却死得不明不白,这次前来,确实是我求齐家少爷举荐,就是为了查明我娘的死因。”
“王氏?”张千户不禁皱了一下眉头。
蒋初音心里莫名的一酸,他怎么可能会认识一个下人,就算是在这千户府里做了几十年工的老人,他都未必会认识。
“我娘为了养活我们姐弟三人,跑出来做工,但是却再也看不到我们姐弟三人了,五两银子,是千户府给我们的赔偿,可是对于我,还有两个只有七岁大的弟妹,有什么用?”
“你的意思是,钱赔得少了?”
这句话让蒋初音完全顾不上控制了:“在千户大人的心里,人命是可以用钱来衡量的?”
“当然!”张千户将折子合上,抬头看着蒋初音,“没有什么事是银子办不了的。”
“可那是一条人命,是我们姐弟三人的依靠,我们早就已经没了爹,现在连娘也死了,我娘明明是自尽,却被说成是意外,堂堂千户府,连真正的死因也要瞒着,你觉得说得过去吗?”
“她自尽了,我也给赔了钱,你应该感激,而不是质问。”
或许是因为冰的作用,张千户的心里少了几分烦躁,居然有耐心听她在这里跟他讲理。
“我在想,千户大人或许永远也不会明白。我来千户府只为查清楚我娘的死因,还我娘一个公道。”
“如果最后查明你娘是我杀的呢?”张千户冷冷一笑,“我手上的人命何止百条,或许真的是,我也记不清了。”
“不是你!”这个答案是肯定的,如果真的与张千户有关,楚钰不会放任她查,柳氏也不会安心的把她留在身边,而且,以他的千户身份,后院做杂工的下人,根本就不会跟他有碰面的机会。
“昨日我在三夫人的房中见到一碗奇奇怪怪的汤,她告诉我说这里你做的,是大夫人命你送去给她们都尝尝?”
蒋初音一愣,这张千户转移话题的速度过快,她几乎跟不上。
“是。”
“你来府中已经有些日子了,我想你应该知道府里的下人经常会无缘无故的消失,没有人会去追究原因,因为下人的命,根本就一文不值。”
“那是因为没有人敢去抗衡,对我来说,人的命是平等的。”蒋初音说完这句话后,又不禁低头无声的叹了口气,这样的想法,对于这个时代来说,是疯子才会有的理论,“老爷,我只想知道真相,还我娘一个公道。”
她从旁边将刚才放在那里的果盘拿了过来,放在罐子上:“老爷,过会这些水果通过冰镇,会消暑解渴,你累了可以试试。”
蒋初音见张千户没有说话,福了福身,走了出去。
她不明白张千户心里在想什么,她说了这些,他也没直接说明要将她赶出府去,但也没有支持她查,他的想法,她弄不清楚。
张千户抬头看了蒋初音的背影一眼,眸色微沉。
蒋初音刚刚走出去没多久,迎面走过来一个穿一身蓝色长衫的人,她赶紧往旁边让了让。
“是你啊!”
蒋初音抬头一看,是二夫人之子张承业,也是那个与四夫人有奸情的男人,她淡淡的福了福身:“大少爷。”转身欲走。
“你不记得我了?那日你昏迷,若不是我正好过来,估计你会摔得不轻。”
蒋初音愣了一下,抬头看着他,原来,那天晚上不是错觉,当时她发着高烧,迷迷糊糊的好像是倒在一个人的身上了,原来是他,怪不得醒来之后孙氏就变得怪怪的。
她定是以为她在主动勾引张承业。
“多谢大少爷的救命之恩。”
“无需客气,你做的汤我也喝过,味道很好喝,比家里的厨娘做的都要好喝。”张承业说完后,笑了笑,“你先去忙吧,我找我爹有点事要谈。”
张承中先走了,蒋初音看着他的背影皱了一下眉头,如果不是因为知道孙氏那件事的真相,她真的不敢相信这么一个人会那么冷血,杀了岚儿,害死小风他们四条人命,看着自己的女人因他而死,没有半点歉意。
楚钰说得没错,她卷入这里面,太过危险。
只希望能够尽快查明王氏的死因,还她一个公道,然后离开这里。
不知不觉间,她走到了后院,现在所有的工人都已经出去了,整个后院冷冷清清的,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这里死过太多的人,温度远比外面要低上一些。
“哟,这不是初音姑娘吗,今日怎么得空到这边来了?”
蒋初音回头看了看,一个年约三、四十岁的妇人,眼生得很,可是她现在在大夫人的身边做事,府里的下人都是人精,自然知道拜高踩低做人最基本的道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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