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三章 责打
梨木的雕花扇门被人一脚从外踢开。
柳氏瞪圆了双眼，瞧着涌进来的一众下人，惊声道：“你们要做什么！”
“做什么？”
大夫人任氏自人后不紧不慢的走了进来，身后跟着的是刘妈，而刘妈身后紧跟着亦步亦趋的是两个婆子。
这两个婆子柳氏见过一两面，那一次见过还是在任氏责罚一个不听话的婢女的时候。她亲眼瞧着，那个婢女在两人手上直接咽了气。这事在当时引起了不小的波澜，最后还是武文昌出面摆平的。
“你说我做什么！”
任氏突然一声厉吼吓得柳氏娇躯不受控一颤。
柳氏恐惧的咽了一口唾沫，下意识地伸手护住身后躲着的武尧。
“妾身不明白夫人带了这么多人突然闯进妾身的院子是要做什么。”
说不明白那是假的，武尧今儿一回来就与她说了在东宫发生的事。但她孤身面对任氏只能装傻，唯有此才能尽力拖到武文昌回来。
“你不明白？别在我这儿跟我装傻！今日你的儿子干了什么好事，你不知道吗？”
武尧躲在柳氏后面瑟瑟发抖，抓着她的衣襟一个劲儿的乞求道：“娘救我。”
“救你？”
任氏好像听到了什么不得了的事情，仰头笑了起来。
“那我就要看看你这个小娘今日怎么救你！”
她朝身边的两个婆子使了一眼色，婆子立刻就动了，她们朝着柳氏气势汹汹而来。
柳氏吓得身子一缩，立刻大吼道：“你们敢动我，小心老爷回来扒了你们的皮！”
两个婆子丝毫没有被吓到，反倒是轻蔑的笑了一声，脚下的步子更快。她们上前一人按住柳氏的一个手臂，柳氏身子瘦弱，哪是这两个身强力壮的婆子的对手，她直接被按在了地上。
发髻上的簪子掉了，头发也凌乱的散落下来，哪还有什么往日的动人。
武尧瞧见了，大呼一声“娘！”便扑上前，对着一个婆子的手是又掐又咬。
那婆子没把他放在心上，一个毛头孩子能有多大的力气。
她恰恰是低估了他。
武尧使了吃奶的劲，朝着那婆子手上恶狠狠一咬。
“吱”一下，疼痛顺着手背直冲大脑。婆子吃痛松开柳氏，下意识地去推开武尧。
武尧被推倒在地，依然不放弃，他从地上爬起来，又扑了上去。
婆子也是恼了，她用了狠劲，将武尧向旁边猛地一甩。
武尧直接被甩了出去，好巧不巧地，头正摔在了旁边的桌角上，“砰”一声，血立刻就冒了出来。
不止是那婆子懵了，连任氏也懵了。
柳氏一见血，立刻就疯了。她也不知哪来的力气挣脱婆子的控制，踉跄的连滚带爬赶到武尧身边。
她一把将武尧疼惜的抱在怀里，这委屈的眼泪就是止不住的簌簌流下。
“尧儿，你别吓娘啊！”
武尧也是带了哭音，“娘。”
任氏一听他尚还能说出话来，这颗心算是放下了。
“身为庶子，不知尊卑，胆敢以下犯上，此为大罪。身为生母教子不严，不仅不知悔改，还妄想包庇。我这个做主母的怎么能不严惩你！”
“来人！按住柳氏，给我打！”
“你们谁敢！”柳氏也不知哪来的力气嘶吼，“夫人，这事前因后果还没弄清楚。你就对我动用私行，老爷回来了，你如何与他交代！”
别说这一声倒真是唬住了一众下人。
刘妈看透了柳氏的心思，她凑到任氏耳边，小声道：“夫人，她这是在拖延时间等老爷回来呢。”
任氏趁着武文昌回来之前把柳氏打了，就算事后武文昌想追究，这人都已经打了，又事出有因，能怎么样呢，最多训斥两句。
但如果还未打，武文昌就回来了，这事就不好办了。
刘妈深谙这事，柳氏心里也清楚得很。
任氏一声冷笑，“好啊，那我就要看看老爷回来怎么处罚我。”
柳氏脸色顿时惨白了三分。
“给我打！”
一声令下，两个婆子快步上前一把按住柳氏，这手朝着她腰间转着一拧，柳氏的惨叫声立刻传遍整个院子。
至于柳氏原本院子里的人呢，他们一早就被任氏控制住了。当然，这些也都是刘妈安排的。他们个个听着惨叫声心里虽急，但却冲不进去维护，也逃不出去给武文昌和其他公子小姐们报信，只能跪在院外干着急。
“你们滚开！别动我娘！”
武尧哪见得自己的娘被这般欺负，他哭喊着上前去拉婆子，哪敌得过婆子的的力气。
婆子也长了记性，由着他去，自己就专心对付手下的柳氏。
武尧见自己根本起不了什么作用，便就扑到柳氏身上，拿自己的身子去挡。
“娘！娘！”
柳氏头发也散了，衣襟也乱了。她被婆子钳制着不能动弹，只能哭喊道：“尧儿快走，找你爹去！”
这话一下子激怒了任氏，她两三步上前，一把捏住柳氏的下巴，毫不爱怜的拽抬起来。
“找老爷是吧？我倒要瞧瞧你哪还有命等到你的老爷！”
她扬手，恶狠狠的一耳刮子就呼在柳氏的脸上，“啪”一声脆响在屋里回荡。
这力道是极大，她是下了狠劲。柳氏一下子被甩在地上，左侧脸立刻红肿起来，一缕血丝自嘴角蜿蜒而下。
柳氏只觉头昏脑涨、眼冒金星，她还没晃过神来，又被任氏抓了起来。
“啪”，又是一巴掌。
两巴掌下去，柳氏彻底没了反抗的能力，瘫倒在地上，瞧着像是只有进去的气，没有出来的气。
武尧扑倒在地，对着任氏直磕头。
“母亲，饶了我娘吧，求您饶了她吧。是我错了，我不该打三哥。母亲要打就打我吧，别打我娘了。我娘再打就要被打死了！”
这头磕得砰砰直响。
刘妈冷睨了一边立着的下人一眼，训斥道：“愣着做什么！还不快把四公子拉起来！出了事你们谁能负责！”
下人急忙上前去拉武尧。
武尧哪肯啊，死命的挣扎，但终究难敌，被拉扯到了一边。
刘妈瞧着舒了一口气。
这柳氏不过是一个妾室，也就得了老爷的喜爱才这般嚣张。实则身份与她没什么两样，不过就是这府里侍奉的一个下人。夫人就是将她打死，老爷也奈何不了。
但这四公子就不一样了，就算是庶出，那也是府里正儿八经的公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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